[铁锤]马云进军农业，一号文守住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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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中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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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自铁锤微观

聊聊最近热度很高的三农问题，与此相关的事件有两个，一是中央一号文件发布，其中提到两个不允许，引起巨大的关注：不允许城镇居民到农村购买农房、宅基地；不允许退休干部到农村占地建房。

二是资本入局农业初步成型，马云回国后就宣布进军农业，马化腾、刘强东、黄峥、丁磊等互联网大佬也在农产品等方面有布局，甚至连造空调的格力、卖鞋的贵人鸟、玻璃大王曹德旺都跨界搞起了生态循环农业。

这两件事看似矛盾，实则有其合理性。

在正式讨论“两个不允许”和“资本进军农业”之前，我想先和大家聊一部美剧《黄石》。这部剧主要讲述的是土地如何成为权力与财富终极战场的故事，是土地价值的代际冲突，即老派价值观与新资本逻辑围绕土地主权的血腥较量。这也是私人财产权和公共利益的正面冲突。更是对美国三大土地矛盾危机的现实投射，资本殖民化、气候政策冲突，以及原住民觉醒。

它用艺术形式呈现的终极悖论就是，当土地成为货币、权力和信仰的叠加态时，对土地“所有权”的讨论就失去了意义。

很多人不知道是，这部剧之外的现实，“达顿家族”最终以生态信托基金名义将土地捐给国家公园，但保留家族管理权，正是这种悖论的戏剧化呈现。

所以，不管是从戏剧设置还是现实本身来看，当土地彻底沦为资本符号时，连最顽固的守护者都不得不参与这场吃人游戏。

回过头看中央一号文的“两个不允许”，我为什么说它是利国利民？

因为从法律角度，国家有权利限制农房和宅基地的交易，政策的目的是防止资本侵蚀农村土地，避免土地兼并，避免黄石的剧情成为现实，保护农民居住权与粮食安全双重红线。

而严禁城镇居民购买农房宅基地、严禁退休干部到农村占地建房，本质就是斩断了资本下乡购房购地无序扩张的通道。从这个角度来说，一号文的两个不允许，就相当于是制度防火墙。

试想一下，我国如果放开个人购买农村土地和房产，资本的圈地运动较美剧黄石中绝对有过之无不及。像什么建个山水庄园私人会所，搞个土皇宫这种只会出现在电影里的剧情，在现实中一定会上演。

另外，熟知历史的朋友应该知道，圈地运动，代表资本的门阀开展的土地兼并，并非美国特产，在我国很长的历史时期，都曾出现过土地兼并，流民爆发的情况。自秦汉至清末，图中的循环共出现17次，平均每百年1.5次。

所以中央的一号文件就是要把这一条底线守住，无论任何人都不能突破。

须知，宅基地不是商品，是农民退可安身立命的最后屏障。我们现在显然是在用制度刚性，守住3亿农民工城市生活失败后返乡的退路。

这几年很多城市断供弃房井喷，不少人在打农村自建房的主意。叠加很多村子，青壮年大量流失，只剩下老人留守，空置率奇高，村民卖掉农村房产、宅基地的欲望很强，这就给资本进入农村圈地可乘之机。

前两年很多地方出台新政，鼓励农民自愿退出宅基地一次性领取补贴到城市购买商品房时我就说过，别一时脑热为了几万块钱，舍弃祖辈几代人安身立命之本。

我把美剧黄石里的土地冲突拿出来说，对于政策的解读其实没什么意义，毕竟中美的制度基因存在差异，黄石式土地战争在中国政策框架下是不存在的，因为这里不允许土地成为资本厮杀的角斗场。但是对于我们理解资本殖民化、土地兼并则更便利。

至于为什么要单独提到退休干部，我觉得这里面也颇有蹊跷——政令禁止的并非表面的占地建房，而是彻底切断掌握信息差的关系户与民争利。

实际上，根据现有的政策法规来看，农村宅基地本身就存在三条铁律：不得突破集体经济组织边界交易，跨村都不行；不得用于经营性开发，即使闲置也只能内部流转；不得剥夺农民回迁权利，工商资本租赁最长20年。

更深层次地说，农村的宅基地，真正的意义相当于是农民的养老金。

这就不得不提一组魔幻现实数据了，在中国，7%的群体每月的养老金有6000多元，这部分都是机关干部事业单位的退休人员，38%的群体每月养老金有2000多元，这部分都是各地的企退职工，55%的城乡居民，尤其是1.71亿农村老人，每个月的平均养老金只有扎心的223元，这让3亿农民工未来肩负着沉重的养老负担。而城乡居民整体的养老金差距有接近20倍之多。

在农村土地集体所有制下，农民有承包地和宅基地，这些土地为他们提供了居住和生产的资源。尤其是在没有完善的社会保障体系时，土地一直都是重要的经济来源和养老依靠。

来自农业农村部的调查报告显示，2024年农民工失业返乡潮中，82%受访者表示“有地可种缓解焦虑”。宅基地房屋空置率达34%，但90%农民拒绝永久退出：“留着养老”成首要原因。

我们更要看到，土地养老是农民用脚投票的历史选择，也是无奈的选择，哪怕他们曾经为了新中国的工业积累，被动承受工农业产品的剪刀差，牺牲了一代人的利益，更错失了六七十年代的两轮财富大潮。我们熟知的2008年金融危机，其实也是靠着工业制品下乡，靠着广大农村的消费力，才让国内经济平缓度过。

由8亿农民构成的农村阶层，就像一头巨大的奶牛，支撑了新中国的一切发展。做完这一切，农民最终还是无奈地选择在仅有的生产资料上走完生命的后半程，他们不是不想到城里养老，不是不想拿高额养老金，而是没有资格。

网上都在讨论“两个不允许”，其实一号文件里还宣布了两个“允许”和一个“提高”：探索农户合法拥有的住房通过出租、入股、合作等方式盘活利用的有效实现形式。有序推进农村集体经营性建设用地入市改革，健全收益分配和权益保护机制。逐步提高农民基础养老金。

这显然是要增加农民的收入，一个提高是变相发钱，两个允许则是增加来自土地的收益。

我一直都觉得，再不给60岁以上的农民提高养老金待遇，以后可能都没多少机会了，60岁以上农民领养老金的年限极其有限，在现有的基础上直接翻一倍，城乡养老金差距依然巨大。

看到这里，相信大家应该能明白视频开头两件看似矛盾事件背后的真实用意了，国家禁止资本下乡购房买地，是为了杜绝资本与民争利，而允许资本下乡投资，则是在为农村和农民谋划红利。

对于这一点，《乡村全面振兴规划（2024－2027年）》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把乡村振兴作为扩大内需、畅通城乡循环的战略支点，强化农民主体地位，推动从‘被动输血’向‘自主造血’的历史性转变。”

为什么要做这一步？我的回答是为经济内循环铺路。

城市的消费已经挖掘得差不多了，接下来群策群力振兴乡村，让规模庞大的6亿月收入不足1000元的人群富起来，进而释放消费能力。

如何振兴乡村、让农民增收？土地是财富之母这个逻辑依然成立，上面提到的两个允许，其实就是鼓励城市居民、富裕人群和企业，到农村依托宅基地、责任田发展产业。这里的重点是收益分配，说穿了就是带着农民一起致富，防止贫富差距拉大。

这样的顶层设计，在有效防止资本无序扩张的同时，也激活农村资源，意味着未来的农村更像是一块大蛋糕——有很多利益和机会，会吸引各方争相分食。

不过从历史经验来看，这样的政策设计同样会存在资金流入不均衡的问题，贫富差距拉大在所难免，所以需要辅助政策兜底。

另外，我们也要看到农村面临的诸多问题，一是青壮年流失，全国55岁以上农业劳动力占比达63.7%；二是土地细碎化导致的农业效益很低，亩均收益增长跑输CPI，2020-2024年农业收益实际增长率仅1.2%；三是技术断层，我国的智能农机使用率不足15%，土地产出率停滞。

最后简单做个总结，一号文件的核心思想是关注农村发展、关爱农民群体，政策的出发点是好的，一边是谁都别想动农民的土地，农民就算进城打工，故乡的青砖绿瓦永远是容身之所，这是底线。

另一边是让土地能生钱、给农村拉投资拉资源：比如老张家可以把果园租给电商搞采摘，老王家的荒地现在能入股合作社拿分红，政府牵头搞智能系统，搞农业现代化，企业包收购等，这些都是实打实的增收路子。这一次，宏大叙事终于想到农民兄弟了，终于出手为农民增收创利了。

当然问题还是有的，当前阶段，绝大多数农村人口流失，空巢老人等现象依然存在。但至少现在政策方向对了——城里有钱人不能随便来割韭菜了，农民自己手里有地，也有赚钱机会，这才是乡村振兴该有的样子。

既然看到这里了，随手点个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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